三百二十章 试炼
“长空，这就是你最后的试炼。”
在决定了下山之后，中年男人把长空带到了他第一次见到中年男人时所在的寒潭边上。
“大伯，我现在想起来了，当我第一次从这里出来的时候，你那时应该就在旁边看着我吧？你是宁愿看着我差点在这潭里淹死也没有伸出一只手帮忙啊！你就不怕我那时刚醒起来身体虚弱，就这样真的淹死在这潭水里面啊？”
长空看着眼前这一汪熟悉的潭水转头向站在他身边的中年男人抱怨道。
“最后你还不是自己爬上来了吗？不这样逼你一下让你爆发出潜藏的求生本能你怎么能那么快好？”
中年男人好没气的说道。
“废话少说，今天正是这一年中潭水最冰，也是灵气最浓郁的时候，你需要做的就是要潜入这寒潭之中，找到那在潭地的出口，那么你就可以出去了。”
“啊？潭水最冰？为什么一定要选今天啊？换一天不行吗？”
长空苦着脸说道。
“只有今天潭底的出口才会开启，不要多说了，机不可失，赶快下去！”
中年男人说着就提起长空的后腰，一把把他丢了下去。
“啊呀！你等我自己来啊！”
在半空中呼喊着的长空噗通一声就落入了水中，想要后悔那也晚了。
“嘶！好冷！”
落入水中的长空全身的毛孔瞬间全都紧缩了起来。
自从那天从这潭里上来之后，在这一个月当中长空也不是第一次再次进到这个潭水之中了。
这个潭中的水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常年都保持着远低于岸上的温度，每一次下来都能让长空感受到那一股浸人心脾的冰冷之感。
可这一次又和以往的每一次都有不同，长空感受这次感受到的潭水温度尤为冰冷，那种只待上一分钟就要冻得骨头都要打颤的冷意，恐怕潭水的实际温度已经远低于零度了把，可是这潭水却依然没有结冰，实在是诡异到了极点。
“快潜下去！今天的潭水就算是我也不能在面上坚持过一个小时，你的话估计只要十分钟就会结成冰块了吧，要是你十分钟之内还没能潜下去的话，可不要怪我等会袖手旁观啊！”
“什么？！”
冻得牙齿都打颤了的长空在听到中年男人的喊话后简直有一种马上上岸去砍死他的冲动，如果他能够打得过的话。
确定了中年男人依然会一如既往的对他见死不救之后，长空也没有别的退路了，只能是鼓起了劲咬着牙齿试图潜入潭中。
可是这看似清澈的潭水此时竟然有着非一般的浮力，长空尝试了几次都没能让自己的身体潜入水中。
“不要憋气，把你肚子里面的气都吐出来，你存着一肚子的气是进入不了潭中的！”
中年男人的喊话声又从岸边传了过来。
“什么？不要憋气？这潭水有多深我都不知道，身体里面没有空气的话那我不是一下去马上就要窒息而死了？！”
面对长空的质疑中年男人没有做出任何回答。
眼见自己裸露在水面上的衣服上已经结了一层寒霜，长空也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了。
他赌中年男人不会存心害自己，如果真的到了生死关头不会真的不救自己的，要不然这一个月教自己学剑又是为什么？不是白费功夫么？
心中确定的长空不再犹疑，呼的一声把肺里的空气全都吐出体外之后，翻起身子再次向水里潜去。
这一次的水中依然有着强大的浮力，克在长空的努力下，他的身体总算是开始了缓慢的朝着潭底深处沉去。
随着深度的越来越深，长空只觉得四周的压力也越来越大，到后来他感觉自己就好像不是在水里游，而是像在泥土中爬行一样。
包裹在他四周的也不像是液体了，简直就像是粘稠的固体，没前进一分都会遭受巨大的阻力。
还不止如此，随着长空下潜的深度增加，周围的光线也越来越暗，到后来长空的双目已经到了完全不能视物的状态，那么他即使潜到了潭底，又要怎么才能在潭底这广阔空间之中找到那唯一的出口呢？
“不行了……好辛苦……”
长空此时的肺部就像火烧一样的疼痛，脑部的缺氧也让他的视线逐渐模糊了起来，就连意识也要不清楚了。
“必须要回去才行了……”
长空想要转身返回水面，可是在一片漆黑和意识模糊的状态之中，他竟然一时间搞不清楚哪边才是上面哪边又是下面了。
“糟糕了……浮力呢？水里的浮力怎么不见了？”
原本水中强大的浮力让长空只要放松身体就会自然而然的漂浮出水面。
可是现在长空所在的地方周围的液体好像凝固了的一样，即使长空不再出力，也只能是停在水中不能动弹。
“难道就要这样死在这个水潭之中吗？这也太搞笑了吧？”
没有在战斗中死去，一人承受了天树·灵槐的超阶魔术也坚强的活了过来，现在竟然要死在这样一个小小的水潭之中？此刻长空的心中没有恐惧，只有一股挥之不去的滑稽之感。
“不可能的，我不可能就这样死去的，大伯叫我这样做一定是有什么原因，不可能是叫我去死，想想看，想想看到底现在该怎么做！”
长空停下了身体在水中的挣扎，放弃了身体上的一切控制，把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了维持他心中一点清明之上。
在这一个月中和中年男人度过的每一天的日常浮现在了他的心中，从他那学到的东西一条条的在长空的心中梳理着，渐渐的，在长空的胸口处，最靠近心脏的地方，有一道小小的剑型光辉，在这幽暗的潭水之中亮了起来。
长空只觉得胸腹间的火辣尽去，周身那难受凝滞的感觉也渐渐消失，再度睁开了眼睛的他甚至感觉周围都一片明亮了起来。
“原来如此！水为什么就一定是水？就如木头为什么一定就是木头一样。我本就不是普通人，为什么在水里就一定需要呼吸？心之所向，何处不是出处？”
在这一刻长空终于摆脱了自身的束缚。
在人类世界生活了十四年而形成的根深蒂固的观念在这一刻悄然瓦解，直至这一刻，长空才第一次重新认识并全然接受了自己不是一个普通人类，而是作为一个心剑流的剑术家而存在这个世间的事实。
一旦心中没有疑惑，长空的心中顿时豁然开朗。
在长空的眼中，哪里还有什么水潭，还有什么冰冷。他心中一动，四周的景色顿时完全改变，等到他重新脚踏实地站到地面上的时候，他已经身在桃源之外了。
而此时在他的身上，竟然看不到他的衣服上有一丝被水沾湿的痕迹，而且他的头发上和皮肤上，也没有一丁点的水珠。
长空抬头看了一下头顶的太阳，而后又找准了一个方向看向远方，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层层阻碍定格在了某处之上。
“那么，就先回神圣魔剑学院吧！无月，镜琉璃，等着我！”
长空在眼前张开了他的双手，在这一双洁白修长的手中，除了能看到皮肤上的道道细密纹路，其他什么也没有，空空如也。
“心剑奥义，即使手中无剑，只要心中有剑，则万物皆可为剑！今天就也让我来试一下你的秘术吧，湮……”
长空的脸上浮现出了追忆的神色，想起当时自己第一次被湮带着强行使用秘术带着逃走时的情形，那时第一次见识到神秘的自己可是着实被吓得不轻。
长空学着之前中年男人的样子走到了旁边的一棵树下，他伸出手去，却并没有如中年男人那样摘下一段树枝，而是取下了一片肥大的叶子。
“那么就这样，去吧，暗之阴云！”
长空本不需要喊出声来的，可是在这一刻他就是想喊出来一下。
只见长空手中的叶子至他的指间缓缓飘落，然后平地忽然刮起一阵大风，长空的身影瞬间就消失在了地面之上，翱翔在了蓝天白云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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