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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命苦的女孩儿


  清光绪三年,公元1877年,发生了一次史无前例的灾难。由于连年旱灾,农业欠收,加上官府腐败导致很多老板姓食不果腹,只能以观音土为食。更甚者发生人吃人,人买人,人卖人。多少家庭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受灾地区高达五省之多,死亡的人数更是达到1300万人以上“史称丁戊奇荒”。

  有很多百姓逃荒到内蒙,也有很多人在出关后选择在东北关外落脚,这里地大物博,人口稀少适合安居在此。在浩浩荡荡的人流中有这样一个另类的家庭。

  离老汉拄着拐带着女儿和儿子,慢慢悠悠的随人流走着。“爹我们什么时候能走到啊?”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儿有气无力的问离老汉,“臭小子,在坚持坚持就快到了”。

  离老汉说完抬起了头看看太阳,试图知道自己现在的位置。现在正当午时,他是又渴又饿。每走一步都是摇摇晃晃的,举步艰难。“爹您没事吧”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子过来搀扶了他一把关心的问道。“我没事,你去看着点你弟弟吧。”

  离老汉很明显是个重男轻女的人,对女孩儿的语气很强硬。女孩儿只是看了一眼弟弟,不在乎的回答说“他没事,放心吧爹我刚才偷偷给了他一小块饼子。他高兴着呢。”

  离老汉惊讶的看了女儿一眼,惊奇的问。“在这么一堆饿狼堆里,连土都吃不上,你在哪弄的饼子。”女孩儿笑呵呵的回道:“我们在混进人群之前,不是路过了一个村子吗。我是在那讨饭一个好心的大娘给我的。”

  离老汉绷着个脸问女儿:“那我们怎么没要着呢,还有没有了?”女孩儿“忙拍了拍身上回答道:”没了没了,都给他了“离老汉用失落的眼神看着她说道:“有吃的先给你弟弟吃,剩余的给我,你少吃点饿不死就行了。”

  女孩儿心里虽然有些酸楚却乐呵呵的说道:“爹您放心吧,我虽然不是您亲生的,但是我会像您亲生的一样孝顺您和照顾弟弟的。要不是您从人贩子手里把我救出来,我怎么可能有今天。而且您还给了我名字,我一定会报答您的。”

  说出这番话,女孩儿是真心的感激离老汉。想起她从小被亲生父母卖给了人贩子,到了一家又一家,被转卖了三次,后来大一点的时候。被离老汉买了回去,才给她起了个名字叫离人花。

  以前他们都叫随便给她起个名儿也没有姓,买回去也是让她干活。从来没有感受过家的温暖。

  从小就没有过依靠,什么事情都是自己想办法解决。身边没有亲人,更没有父母和一个家。

  至于饿肚子也是经常的事。但是自己从来没有对生活屈服过,也总是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的。这也是她乐观向上对生活的一种态度。

  离老汉虽然对她不好也是让她干活,像个丫鬟一样。但是却给了她一个希望,一个名字和一个家。她第一次觉得有了些尊严,所以对离老汉父子非常的好。

  即使知道他们是在拿她当丫鬟使唤,也是心甘情愿。这时突然有人喊道:“我们到盛京城了”父女三人抬头看去真的有一座城,建的很高大,很宏伟。

  正在父女三人松下一口气的时候,感觉有了希望。前方人群开始一片哗然,分分往回跑,还有的四处逃串,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很沮丧和失望。“哎。。哎。。哎。。老哥怎么回事你们怎么都往回跑啊?”离老汉拽住一个正在奔跑的老者,好奇的问。”

  盛京城上的士兵往人群中放箭,还喊话说巡抚老爷下的命令,不准放一个灾民进城违者格杀勿论,你们也赶紧走吧。另寻它处安身立命吧,这里的城门都紧关不开了。”

  离老汉听闻后傻在当场,拽住老者的手也松开了,眼睛直勾勾的看向前方嘴里念叨着:“这还有王法吗,真是官逼民反那,一切的希望到头来又没有了。”

  离人花忙上前安慰道:“爹没事的,我们都走了那么远来到这里。难道还怕再多走些路程吗。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离老汉听闻后绷脸问道:“你跟谁学的这俏皮话,没大没小的。”

  离人花乐呵呵的回道:“偷偷听书听来的。”

  男孩闹着嚷道:“哎呀,我好累啊,我不走了,不走了,我就要去那个城里。”

  离老汉就是对这个儿子宠溺的狠,忙安慰道:“好好好,我们就进这个城好不好。”话音刚落便笑咪咪的转过头去道:“花儿啊,看看想想办法,我们怎么能混进去。我也是饿的实在走不动了,不进城弄点吃的,就得饿死街头了。到时候剩下你们姐俩我怎么能瞑目呢。”

  说到这里表情也是由笑转化为哭。看到如此情景下的离老汉,离人花心头一热。忙答道:“爹,您别急,等天黑了我先去探探路,您带着弟弟在这边等我回来。”

  离老汉满脸的奸笑,一副得逞的样子道:“哎!好闺女,就知道你孝顺。”

  等到天色暗下去之后,离人花悄悄的奔着盛京城而去。她在一边躲避城墙上的官兵巡视,一边看着高高的城墙心里想。“这么高的城墙,又有这么多守备官兵,城门紧锁。怎么可能进的去呢。”

  就在这时她走着走着发现城后边有一条小河通向城内,思索很久之后她决定试图从河里游过去试试。此时正是秋季,水已经很凉了。她连考虑都不考虑就跳了下去,身上本就穿的单薄,幸亏水不深只到腰间。但是东北秋季的夜晚也是很冷的。她在水中缓慢的走了几步到了城墙下,就看见了一个铁栅栏拦住了去路。

  光线很暗,她摸索着细细的观察着,心里想。“如果能有奇迹该多好啊”就在这时他发现在水下,栅栏好像有一个缺口。她也顾不得冷不冷了,深吸一口气憋住之后,一头扎进水里。在水下她紧闭着眼睛,转了进去。然后轻轻的把头先漏出水面,四处打量一下。确认没人之后,悄悄的往前走。水的深度没有变化,看来是人工故意修的河。方便百姓平时可以用于生活。在不远处发现了一个台阶,她悄悄的走了上去。原来是一条繁华的街道,两旁全是店铺。有酒楼、有茶馆、有绸缎庄、有当铺。简直是应有尽有,离人花心想“原来关外也有如此繁华的地方。”

  因为她从小过着颠沛流离的日子,曾经四岁的时候练过杂技,在街头卖过艺也算是走过江湖。

  她走了一会发现,这些店铺上都有着一样的字,“仲”她心想“这是个什么字呢?”

  她又走了一会发现了一个棚子,原来有人在舍粥。一路走来她也见到了不少,当地富绅为了积德开仓舍粥的,所以记得特别清楚。她朝着那个方向走去,身上冻的瑟瑟发抖。

  粥棚里有一个老者和一个年轻人,她走过去道:“好心的老爷,能不能给我一碗热粥,我已经几天没吃饭了。衣服又湿透了,现在是又冷又饿,就快支撑不住了。”老者听到有人要粥突然一愣,然后惊讶的看过来。见是一位小姑娘十三四岁的样子,连忙满脸欢笑。像是见了贵客一样,喊着:“二迷糊,快点起来,给她盛碗粥。”“是老爷”一个大概十六七岁的青年应答着。连忙去拿了个碗盛粥。

  离人花站在原地,双手放在胸前抱着肩膀。虽然冻的发抖却用一种好奇的眼神看着老者。心想“早就听说关外人民风淳朴,待人实在热情,可是也不至于这么热情啊”她也有了些警惕。

  老者用一口地道的东北话喊道:“那小妮子,过来到这边烤烤火暖和暖和。粥也给你盛好了,快趁热喝。”

  有吃的离人花也不想那么多了,因为她是真的好几天没吃饭了。她走到炉火旁,找了个木墩坐下。拿起粥碗一看,竟然是大米粥。从小到大她只见过大米,却从来没吃过。赶紧的喝了一大口,“唔!~”一声之后,又连忙吐了回去。

  “哎呦慢点慢点,小口点喝。别烫着了”老者关心的向她说着。

  离人花听后心里感觉一暖。从来没人这么关心过她,眼角竟流下了泪来。

  老者问道:“妮子你怎么了,遇到什么难处了吗?还是身体哪不舒服?”

  又是这样的关心,又是一样的温暖。让她的心又一次被融化了。她低下头默默的摇了摇头,强忍着哽咽小声的回道:“我没事。”

  老者听后宽心的回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粥要趁热喝,当心别烫着了”过了一会离人花想说还不敢说,小声的支吾了一句。老者没听清楚,问道:“小妮子,你说啥?我年纪大了,耳朵有点背。你大声点。”

  离人花从新鼓起勇气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能不能再给我一碗粥?”

  老者慈祥的笑着喊道:“二迷糊奥,再给妮子盛一碗粥,捞干地”

  “知道了”二迷糊包含情绪的回了句。

  见状老者批评的口气道:“咋滴,不乐意咋滴?让你干点活就不乐意,谁是主谁是仆不知道奥。你个犊子玩应。”

  二迷糊也没回应,盛了碗粥给离人花拿了过来。这碗明显黏稠了很多。她接过热粥,又是低头默默的吃了起来。

  老者突然问了一句“妮子,你是打哪来啊。也是逃荒过来地吧,家里还有没有亲人了。”

  离人花突然间警惕起来,因为被卖了几次。对人打听她的身世特别敏感,心想“我这是不是又遇到人贩子了?”她小心的回答道:“我家里还有个弟弟和一个爹,因为我太饿了所以跑出来找点吃的。我们是从山东逃难过来的”

  老者又问道:“那你今年多大了,几月出生的啊?”离人花想都不想的回道:“我今年十四了,五月初二生人。”

  老者听后眼前一亮,嘴里念叨着“五月初二好,五月初二好”接着问道:“能不能带我去见见你爹啊,我有要事找他合计合计。”

  离人花心里好奇却又不想欺骗这位老者,于是回道:“他们都在城外呢,我带您去找他们。”

  老者笑着回道:“不着急,不着急,明天天亮我带你出城,俺们家里头有马车。咱们坐马车出去。你先跟我走吧,我给你安排地方住一宿。”

  离人花这些天也是奔波的累了,而且看着老者也不像坏人。自己又身无长物,没什么值得图的。至于在被卖,也已经习惯了无所谓的事了。总比自己在走回去,在过河回去的好吧。于是她就点点头答应了。

  “二迷糊,你在这看摊吧,不许偷懒,有来要粥的穷人就给整一碗。咱们是给你少爷积大德腻,知道不?”

  二迷糊拍着胸脯回答道:“少爷的事我从来都是一马当先,谁让少爷对我好腻。必须涌泉相报。”

  老者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回道:“少在那嘎达给我扯犊子,摊整不好看我不消你地。”说完带着离人花往街道的另一个方向走了过去。大概一注香的时间,他们来到了一个大宅院门前。高耸的大门上有一块匾,上边有着一个她刚刚看到的很特别的字,“仲”原来这里是仲府…。第一章完(期待第二章,仲府少爷病歪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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