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入阁

　　三日时间转眼而过。

　　清晨，山门前有轻微的雾气，清风徐来，徒增几分仙气。

　　铸剑阁的管事如期而至，共来了四位管事，及十位负责秩序的铸剑阁剑子。

　　四位管事，两座横台。

　　慕名而来的学子，阵营分为两类，一类衣冠子弟，一类寒门子弟。均依序而立。

　　衣冠子弟在左边，寒门子弟在右边。

　　按铸剑阁的惯例，衣冠子弟入铸剑阁后，可学习铸剑阁剑术，根骨上佳者，可称为长老关门弟子，铸剑阁虽已式微，但底蕴还是有的。

　　若真能习得铸剑阁剑道精髓，日后也未必无法在剑林之中扬名立万。

　　而寒门子弟，大致分为两类，一类便是学习铸剑，习得相应粗浅剑术，为铸剑阁效力，一类，便成为衣冠子弟的剑侍，日后生死不在己手。

　　元正勉强算是衣冠子弟，一身玄衣，步靴，乃下等丝绸所纺织，出门在外，黄白之物不外漏，不显山不漏水，才是王道。

　　除却手中木剑，元正已算是衣冠子弟，执法剑子凭元正衣着，将其归类在衣冠子弟范畴。

　　元正站在最后一位，前面的，部分人有精钢所铸之剑在手，余者，多为铁剑在手，虽是铁剑，却也比布袋少年和李鼎手中的铁剑名贵。

　　  i分类如此明朗，非贵贱之别，而在衣冠子弟有更多选择，偶尔想要向师傅讨要精髓剑道，私底下的供奉钱是少不了的，这是寒门子弟拿不出的手笔。

　　二者，寒门子弟，多数都是以混个肚儿圆来到铸剑阁，真要习得上乘剑术，除非根骨悟性极佳，才会被某位长老收为关门弟子。

　　根骨悟性上佳者，在剑林之中，实属罕见，剑林长盛，一和剑乃百兵之君主有关，二来，修行剑道者，都争一个一枝独秀。很容易遇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境遇。

　　衣冠子弟入铸剑阁较为容易，除非根骨太差，否则都能进入，铸剑阁也不会放弃这些前来学本事的小财主。

　　寒门子弟，对根骨要求更高一些。

　　约莫一个时辰过后，寒门弟子中，只有寥寥七人成功通过了摸骨一关。

　　七人之中，亦有布袋少年和李鼎。

　　铁剑在手，让这两位穷酸少年在寒门弟子中鹤立鸡群脱颖而出，只是布袋少年那布袋里发霉硬邦邦的馒头，也让那位老学究一般的管事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若非他有铁剑，根骨也算尚可，恐已经被剔除。

　　此举，也惹来不少衣冠子弟的眉宇之间的反感和嘲讽，部分女子，亦是秀眉紧蹙，视而不见。

　　若非执法剑子和四位管事威慑力太大，恐此刻早已经发生放肆嘲讽之声，喧哗之象。

　　衣冠子弟这一阵营，有二十六人，其中无人因为根骨太差，手臂较短，无奈被剔除。

　　最后一位元正来到两位管事面前，一位管事弯腰驼背，眉眼却神韵十足，另一位管事，坐姿笔直，长发披肩，两人都是年过半百的老人，元正微微打量，这两位约莫在感境巅峰。

　　弯腰驼背的管事一看元正，眉头皱了一下，轻声道：“你为何是一把木剑，能穿得起下等丝绸所缝的玄衣，一柄铁剑，货一柄精钢剑，对你并非难事。”

　　身为感境，无需摸骨辨认，只需一眼，便能看出元正根骨已无法用清秀来形容，心中未免生疑，这位可能来自于某名门大宗子弟，外出游历而来。

　　想要拥有剑客的身份，首先要有一柄剑，哪怕拜入宗门，手中剑在手，也能徒增几分好感，无剑在手，难免有所疑虑。

　　既在衣冠子弟这一类，手中握木剑，和无剑，并无异处。

　　另外一位管事亦是打量了元正一眼，眉宇间表达出和师兄同样的疑惑。

　　元正柔和道：“木剑不会让我忘本。”

　　弯腰驼背的管事柔和一笑。“既如此，那便过关了，日后身为铸剑阁弟子，莫要忘本才是。”

　　元正行抱拳之礼，随后在执法剑子的引导下，正式进入铸剑阁山门。

　　在元正的身后，有数十人因根骨不佳，因家底不足，站在了铸剑阁外。

　　抬阶而上，铸剑阁的四野，阁楼短亭随处可见，已被岁月斑驳了原来的厚重，依旧古色古香，能清晰感受到，残留的底蕴。

　　铸剑阁的四方院内，已有十位不同类别的师傅在此等候许久了，新来的弟子，也需因材施教，不可囫囵吞枣般教导。

　　不同的师傅，便代表着不同的剑道，剑术。

　　新来弟子过关之后，心中未免有些欢喜，可看到这十位师傅之后，原本兴奋之情，尽数压抑，呼吸极力保持匀称，未敢松懈。

　　在感情高手和象境高手威压凝望之下，无论衣冠弟子还是寒门弟子，均如病猫一般。

　　元正看到了那位在客栈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的老人。

　　老人也看到了元正，并未如那日一般笑眯眯，一脸肃穆之气，望向新来弟子。

　　新来的弟子，多数懂得一些粗浅剑术，甚者，有人已在体境有所造诣。

　　四位管事随后而来，将花名册交给十位师傅一一过目。

　　通过摸骨一关，便已知晓，这些新来弟子适合走何种剑道路线。

　　继而，十位师傅一一打量过后，便选择了自己看上的弟子，偶尔也有发生两位师傅抢夺弟子的口角之争，被抢夺的那位，无论是寒门弟子或是衣冠子弟，一时间惶恐而又自豪。

　　布袋少年和李鼎算是幸运的，有铁剑在手，被剑道老师选了去。

　　剩下的五位寒门子弟，都被铸剑师收做了门徒。

　　自此，这些一同进入铸剑阁的弟子，无论衣冠还是寒门，短时间内是不会在见面了，都会在各自的山门进行一段时间的锻体苦修。

　　那位老人来到了元正的面前，道：“你我颇有缘分，日后便会随我修行剑道，日子或许会很清苦，家里可还有牵挂之事？”

　　剑道本就是一件了无牵挂的事，若有牵挂，反而会误了自己的剑道。

　　老人也是看在元正根骨上佳，才问出此言，惜才之意很显然。

　　元正抱拳行礼道：“我一心求剑道精髓，并无牵挂，日后必会跟着师傅好生修行，不辜负师傅之所托。”

　　老人爽朗大笑道。“小滑头，这么快就叫师傅了，悟性很高啊！”

　　元正一如上次般笑而不语。

　　在此刻，元正才知晓，这位老人已到达象境巅峰，距离道境，就差一层窗户纸了。

　　剑道一途，元正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雏儿，并不计较可否有名师教导，只要有人教自己就好。

　　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此话在剑道一途实属真理。

　　四国之中，亦有不少籍籍无名的师傅，教导出一个惊才艳艳的徒弟。

　　有人天生适合习剑。

　　亦有人天生适合指导别人习剑。

　　全靠个人天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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