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启程

第九个五年，已经63岁的卓青瓦终于卸任，彻底当起了甩手掌柜，他的脾气也变得沉稳了许多，他终于可以开始带着杜落清往更远的地方旅行了，杜落清似乎看到了了长眠山上，那个总是拽他出去看世界的卓青瓦。

  常年游泳锻炼的卓青瓦身体看起来比很多年轻人的都要好，他早已不会把“显得年轻”来当作自己的目标，而是认认真真的梳好发型，将头发精练的扎起，衣服也换成了更成熟保守却又不掩饰好身材的款式。

  不得不说，这样弄起来，看着有几分成熟稳重的帅老头的感觉，这让杜落清觉得很是新鲜。

  来到外面后的杜落清把面具摘下，在这没有人认识的地方，没有谁知道这一对爱侣会是某国的老皇帝和他的副官，只是看到杜落清这引人注目的亚麻色头发，还是会忍不住纷纷投以注目礼。

  他们悄悄讨论的这一对老少配，到后来，他们注意到杜落清脖子上的喉结，看他们的神情又更奇怪了一些。

  杜落清是早就习惯了人们对他异样的眼光，没什么反应，但是卓青瓦听到这些后总是会把他的手握的更紧。

  第十个五年，卓青瓦的头发已经白了大半，他依依不舍的将头发理得更短一些。

  在这一年，听说阿鸠终于诞下了小公主，因为白蟑生育非常艰难，皇帝对这个公主爱不释手，身为老皇帝的卓青瓦，也好奇的过去抱了几次。

  杜落清问他有没有觉得有些遗憾，毕竟他们又不能生。

  卓青瓦指了指抱着这个熟练抱着半妖小公主又是喂奶又是逗小公主笑的阿奕，说你不是已经给我整了一个吗，虽然不怎么孝顺。

  第十一个五年，73的卓青瓦在骑马的时候被石头绊了一下，虽然很灵活的避免了被翻下马，但还是将腿扭伤了，说是一到夜晚就有些发疼，杜落清特地从祭司那里学来了按摩的一些手法每天晚上都帮他按摩减缓痛楚。

  同年阿鸠又诞下了半妖小皇子，好不容易带大了一个小公主的阿奕脸都绿了，他开始对白蟑的生育率进行新的研究。

  第十二个五年，他们出去的次数越来越少了，即便是出行，卓青瓦更多会待在马车里，最常去的地方是宫殿旁边的湖水中游泳，偶尔会带着小公主和小皇子一起出去吃吃喝喝，阿鸠这是冷不防的又生下了一个小皇子，杜落清说她这是在响应三胎政策，这时候的阿奕内心已经毫无波澜了，这一眼看不到退休的尽头。

  第十三个五年，83岁的卓青瓦突然说自己的眼睛蒙上了一层白雾，眼睛看不太清了，更多时间是杜落清坐在书房里给他念书听，偶尔跟他一起在周边走走。

  第十四个五年，卓青瓦的视力越来越差，有只眼睛甚至到没有视力的地步，他一直没说什么，只是突然有一天他突然在杜落清的怀里落下眼泪，说是害怕两只眼睛都瞎掉以后他就再也看不见他的阿清了，杜落清拍着他的肩膀安慰了好久。

  第十五个五年，卓青瓦的食欲开始变差，很多东西都吃不进去，体重明显下去了。

  第十六个五年，98岁的卓青瓦头发已经彻底花白，人也精瘦了不少，偶尔开始记不清事情，也需要人们对他大声的说话才能听得到，杜落清开始每天都给他讲过去的故事，卓青瓦每次听见这些故事，浑浊的双眼也会露出一点笑意。

  第十七个五年，杜落清每天照旧想扶卓青瓦起来，现在的卓青瓦不仅去哪里都需要人搀扶，甚至有时候连他是谁都要提醒一下。

  但是今天一大早卓青瓦居然就自己起来了，看着精神很足，似乎还恢复了一些视力，他主动找到杜落清，揉了揉爱人的手，珍贵无比的落下了深情的一吻。

  杜落清觉得有些高兴，正想问他是不是最近感觉身体有好转，又意识到了什么，表情沉重了下去。

  杜落清把所有人都叫了过来，逐个都和卓青瓦聊会天。

  对相对成熟稳重的阿肆，卓青瓦只有感激，说了不少感谢的话，对脸色铁青心情复杂的阿奕，卓青瓦反而交代了以后要替他好好照顾杜落清之类的话，这是唯一一次两人没有因为这个事情针锋相对。

  对这个刚步入七十岁跟他有着相似经历的前皇帝，卓青瓦只是告诉他珍惜现在，他从没有过后悔，对阿鸠，他同样感谢，给国家诞下了这么优秀的继承人，拥有半妖血脉的白蟑之子在良好的教育下，定能守住这大好山河，只是感谢还不够，同样有着抱歉，就如同他知道杜落清即将要面对什么一样，阿鸠也会受到同样的痛苦，他希望阿鸠要坚强一些。

  卓青瓦把最后的时间留给了杜落清，哪怕他几乎没有一天和杜落清分开过，他只知道他一定有很多话跟他的阿清讲。

  可是真正面对上了杜落清那毫无岁月痕迹的脸，他突然又记不太清要说什么了。

  “我很抱歉，我的阿清。”卓青瓦这样说：“我突然忘了我后面要说什么了，但是我只知道我很抱歉，因为我只能陪到你这里了。”

  “之后没有我的生活，要记得好好过日子啊，这么多的世界，有大好的山河，有一望无际的海，有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他们都会很有趣，你要记得多出去看看，不要整天闷在房间里。”

  “不要难过太久，我是被神明眷顾的幸运儿，我幸福到上天都要嫉妒我，我卓青瓦何德何能跟你实现了共度一生……”

  “我坚信这种离别只是暂时的，我们一定会以另一种方式再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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