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程


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我弹着烟灰,翻着这仅有的几张白纸。

我知道这段故事还有后续,他或许被记录了下来,但因为后面记载的过于匪夷所思,无法被公布。

又或许被焚毁了后面的故事,无法以文字的形式流传,只能口述。

这些啊,我心里清楚。

就如当年的营口坠龙和九层妖塔,马王堆汉墓一样。

我笑着将手中的纸张凑近一旁的火堆,看着那段没有结局的故事在火堆中飞舞,跳着烈于火的歌谣。

一切又要靠自己寻找答案了。

那个陈加林所说的赵同志究竟是谁?

他为什么要寻找研究生物病毒的陈加林深入罗布泊?

罗布泊内究竟发现了什么?

还有那个消失千年历史中的楼兰,曾经究竟发生了什么?

陈加林在地洞中发现了什么?

那壁画上身背羽翼的人是真实存在还是只是楼兰的图腾?

最重要的是,是谁救了陈加林?

如果没人救他,那后面化成陈加林加入科考队深入罗布泊的是谁!

他究竟要做什么!为什么要化成陈加林的模样!

一切的一切,如一个谜团,又如一张错综复杂的大网,笼罩着我们这群再次“拜访”罗布泊的科考队。

夜晚的沙漠气温冷的痛彻骨髓,我钻进帐篷内,紧紧的搂着军绿色的被褥,听着帐篷外的风沙声,艰难的入睡。

梦里,我梦见我站在一座古老的城池里,城池外骄阳似火,一颗如流星般的东西,曳着烈火坠入这座城池内,城池内的人纷纷张大嘴巴,恐惧的望着虚空。

火光瞬间点燃了这座古城,那些残存的人们在古城内哀嚎四处奔散。

火光中,隐约有一阵金戈摩擦,铠甲交错之声传出。

一队身穿黑色的玄甲,手持长戈,腰悬宝剑,身背长弓的士兵缓缓从火光中走来。

他们浑身笼罩在玄甲之中,玄色花纹的头盔泛着青铜的光泽罩在脸上,唯露出那双不带任何感情的双眸。

他们大约数千人,迈着慷镪的步伐,似乎天地间只有他们的厚重的脚步声。

哗啦啦.......

一阵铁链声伴着脚步声出现,我循声望去,赫然看到在那群将士的中间,一副巨大的青铜材质的棺材被数十人抬起。

棺材上盖着一张黑色的旗帜,因为距离较远,不知是什么材质。

但,棺材的棺身上却刻着日月星辰,百草河流,九州宝物等等。

甚至棺身的另一面隐约刻着好像是一副身穿兽衣的先民在一处大鼎前祭拜。

最诡异的是,这座巨大的青铜棺材竟然透出一股远古的气息,就是那种历史的沧桑和上古苍凉的感觉。

而且,青铜棺身上密密麻麻缠着胳膊粗大小的铁链,铁链似乎鲜血浸染,呈黑褐色,带着血腥气息。

紧接着,在青铜棺材后,一杆绣着金纹的黑色大旗被十几名将士架着,高高的耸着,迎风招展。

黑色旗帜上绣着一个金色的小篆字体,我仔细的瞧着,总感觉熟悉,一时间不知道叫什么。

就在我思索那个字是什么时,令我难忘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那群将士手持长戈,双眼冷冰冰的屠杀着四散而逃的城民。

滚烫的鲜血被冰冷的长戈高高扬起,最终落在那副巨大的青铜棺材上。

黑色的铠甲,令行禁止的军队,黑色的大旗,金色的小篆。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们是哪个朝代的士兵?

突然,我浑身猛地一颤粟,一个古老的朝代瞬间在脑海响起。

秦!

《史记.秦始皇本纪》和《封禅书》记载:邹子之徒论著终始五德之运,及秦帝而齐人奏之,故始皇采用之。

始皇推终始五德之传,以为周得火德,秦代周德,从所不胜。

方今水德之始,改年始,朝贺皆自十月朔。

《汉书.律历志》记载:今秦变周,水德之时。昔文公出猎,获黑龙,此其水德之瑞。

简单来说,就是秦始皇信邹衍创造的五德之说,认为大秦是水德,而水德尚黑,所以秦人以黑为尊。

我想到这突然不自觉的大声喊了出来:“大秦!”

领头的将军突然朝我望来,当看到我的样子后,似乎是不敢相信。原本冷漠不带感情的双眸突然带着讶异,激动。

“你,回来了。”

沙哑的声音伴着长剑划地之音,似乎带着欣喜。

我愣愣的望着领头的将军,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蒙将军死了,公子也死了。

他们回来了,他们联合六国余孽回来了。

你快醒醒啊,大秦危已!

去楼兰,一定要去楼兰,我们在那等你!”

领头的将军见我一脸茫然,便再次沙哑道,双目甚至流出两行血泪。

一缕黑烟腾起,黑烟中传来无数怒喊声。

领头的将军转身回望,无数将士也跟着转身,望向背后的黑烟,一脸忌惮。

“记住这黑烟,遇到后便逃。

因为,他们不是人.......”

将军低声呢喃着,似乎在诫示我。

随后,将军猛地抽起长剑,狠狠的朝我劈来。

我猛地一惊,瞬间惊醒。

帐篷外朝阳出生,洒下沙漠一片炽热。

我茫然的走出帐篷,望着忙碌的科考队,似是大梦一场。

“小孟,你醒了。”

一位身穿皂色道袍的中年人站在我背后,笑道。

我转过身,朝道长结印笑道:“持清道长。”

我们部门很神秘,部门内的人来自五湖四海,三教九流之中。

因为这次罗布泊科考行动是属于秘密行动,为了保密,所选之人全是从局里调的。

我是这次的行动组长,负责整个行动。

另外六个人,分别是从新省某上清宗出来的持清道长,两个关中派比较有名土夫子,脸上有刀疤的叫孙建军,三四十岁左右,一脸阴狠。

断了一条胳膊的叫白耗子,也是三四十岁左右,一副颓丧的样子,就像那武侠小说里历经沧桑的大侠一样。

还有个长的像弥勒佛,整天笑呵呵的叫玉面佛,三十左右的样子,白白胖胖的。

他是怎么混进七四九的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很神秘。

还有个很瘦的,同样三十多岁,整天拿着一根熟铁棍,沉默寡言,像一把未出鞘的剑般。

我忘了他叫什么了,平常都叫他瘦子儿。

还有一个,和我差不多大,也是十七八的样子,长的那叫一个面如冠玉,文质彬彬。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进来的。

我记得当初老赵让我带队时,曾再三叮嘱我,我们这群人,包括我。都死在罗布泊都没事,唯独他不行。

他娘的,我当时想又他娘的一个公子哥,来镀金的。

我记得他姓曾,一个很少见的姓氏。

一行七人,大家都只是知道叫什么,不知互相底细。

这也是七四九一贯的作风。

怕我们互相熟悉,拉帮结派。

毕竟,七四九里面都是什么人,大家都懂。

没点本事的,七四九也不要啊。

就这样,我们简单的吃了点东西,便朝罗布泊深处走去。

那一天,万里无云,湛蓝色的天空将漠漠黄沙映的澄明万里。

或许,我要知道后面发生的事,我还会不会带他们走进罗布泊呢?

或许不会。

但,或许会。

因为,祖国召唤高于我们的生命!

就那样,我们踏上了一条不归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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