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蒙蔽天道
洪半仙这番话，乃是“要么……要么……”的句式，看似是道选择题，其实是道要命题。
倘若苏澈承认他是在欺骗洪半仙，那么他也就得罪了一位准圣级别的人物。
倘若苏澈承认是他干的，那也就承认他拥有欺瞒天道的能力。
前者固然要命，后者更加要命。
乾坤运行，阴阳相生，盛极必衰，皆有其规则，是谓天道。
圣人之所以是圣人，也是可以窥破天道，借以天道之力以监察众生。
然而，即便是高高在上的圣人，却也在天道之中。
如果让元始天尊等圣人知道苏澈竟然拥有蒙蔽天道的能力，绝对是要将如斯妖孽挫骨扬灰，神魂贬于九幽之地，让这厮永无翻身之日。
但是，洪半仙正杀气腾腾地看着自己，苏澈有种不祥的预感，倘若他胆敢承认是骗了洪半仙，以洪半仙的性格，定会立即扑上前来，把他活生生地咬死。
事到如今，打是打不过的，逃也许还行。
可逃跑之后呢？
此事若是不能解决，必将后患无穷。
“干脆赌一把！”
念头如电，一闪而过。
苏澈突然想到。
他现在的运气是满值，说不定能够帮他逢凶化吉。
转睛之间，瞥见近旁那几丛竹子，苏澈心中暗自思忖：“如果这些竹子是单数，那就告诉洪半仙我是骗他，如果是双数，那就告诉是我干的！”
一眼望去，竹子的数量不是很多，应该可以很快数完。
既已打定了主意，苏澈悄悄地数起了竹子来。
洪半仙见他脸上并无半点惧怕之意，眼光斜瞟向了旁边，嘴唇翕张，不知是在搞什么鬼。
“选一样吧！”
洪半仙沉声低喝。
一股恐怖的威压席卷而出，如巨浪般，朝着苏澈潮压了过去。
苏澈只觉呼吸略微一窒，犹如乘舟泛于狂风海浪之中，汹涌澎湃的黑潮掀起万丈之势，从四面八方拍卷而至。
但是，苏澈没有理会洪半仙，咬了咬牙，仍在心里默数着竹子的数量。
“21、22、23、24……”
24？
双数！
承认是自己干的？！
感到身上的压力越来越大，就连心脏也要爆裂了似的，苏澈不惶细想，脱口而出。
“是我干的！”
“终于承认了么？”
眸底掠过一抹狡黠的光芒，洪半仙突然撤去了周身的威压。
苏澈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顿了顿，洪半仙又问道：“就算是圣人，也很难蒙蔽天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也不知道！”
事到如今，苏澈自知无需隐瞒，于是如实说道。
他也曾想过这个问题，或许是因为他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也有可能是因为系统。
然而，无论哪种情况，行事能够瞒过天道，这便足以让洪半仙感到震惊。
“那你为何要弄走柏鉴？”洪半仙低声道，“柏鉴乃是封神榜上标名的清福正神，倘若姜子牙来了东海，找不到柏鉴，你可知将会引怎样的后果？”
“后果不堪设想！”
苏澈说得十分郑重。
他当然知道柏鉴对于封神的重要性，如果柏鉴只是个跟巡海夜叉李艮一样的小角色，他连看都不愿意看他一眼。
至于后果，苏澈早就想过。
圣人之下皆蝼蚁，从来是圣人搞得天下焦头烂额，如今倒过来让他们焦头烂额一次，也不辜负他这次穿越重生。
洪半仙皱眉道：“既然知道后果，你为何还要一意孤行？”
“其实，当时我也没多想，叼着奶嘴就上了！”
苏澈笑道。
“……”
洪半仙看着苏澈，有些无语。
兹事体大，倘若传将开来，必将引起整个仙界的震荡。
要知道，封神榜表面上是三教签押，但此事不仅关系着太上老君、元始天尊和通天教主，更是牵扯进了三皇洞、天庭以及西方教。
只不过封神之事，乃是由玉虚宫元始天尊负责，但凡一环有失，必将引起意想不到的连锁反应。
比如五路神，负责营造封神台。
比如柏鉴，执掌百灵幡，负责接引魂魄进入封神台。
比如赵公明这些智商欠费截教弟子，负责一个接一个地去送死。
而如今，封神之战即将拉开序幕，而柏鉴却没了踪影，即便是洪半仙这样的人物，却也不敢想象，元始天尊得知此消息后，将会是怎样的反应。
可是，作为肇事者，苏澈并无半点闯祸的觉悟，说得如风轻云淡，就像不小心放了个屁似的，虽然有点臭，但无伤大雅。
“小伙子，论装逼，我洪半仙是你的前辈！”洪半仙拍了拍苏澈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遥想当年，我在洪荒世界诸位大佬面前装逼的时候，你连一滴液体都不是！”
“实话实说而已，这也算装逼？”
苏澈一脸无辜的表情。
洪半仙自然不会相信，上下打量着苏澈，只觉其周身笼罩着一股浓厚的逼气。
突然，洪半仙叹了口气，不愿纠结这个话题。
“姜子牙即将来我花果山寻柏鉴，你此行目的必然不简单！”洪半仙微耸肩膀，“有什么需要本仙帮忙的，尽管开口！”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友好了？”
苏澈笑道。
两人不过见了几次面，谈不上深交，所以苏澈并不很是信任洪半仙。
不过，听洪半仙言及姜子牙，似乎已经看穿了他心中的意图。
谁知，洪半仙正色道：“不是对你友好，而是我跟你一样！”
“跟我一样？”
望着洪半仙那张认真脸，苏澈心头怦然一跳。
“想我洪钧，于洪荒得道，吞噬天地异宝，成就准圣修为，但历劫无数，仍然不能证道成圣，你可知这是为何？”
说着说着，洪半仙周身的气息逐渐变得冰冷了起来。
“为何？”
苏澈情不自禁地问道。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我呸！”
毫无疑问，此时的洪半仙，心中充满了滔天的愤怒。
苏澈能够明显地感觉得到。
“既然天道视万物而同仁，却又为何拒绝我洪钧成圣？”
但见洪半仙攥紧了拳头，嘴里好像含着雷霆一般，喷薄而出。
“可能是因为……时机未到？”
苏澈小心翼翼地道。
“不！”洪半仙的眼睛中充斥着恨意，“天道拒绝我洪钧成圣的原因，是因为我的名字！”
因为……名字？
一愣之后，苏澈猛然反应了过来。
洪钧……
鸿钧……
“我他妈哪会知道原来成圣也要避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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