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画个圈圈诅咒你
“这...兜率宫呢？”当方鉴来到兜率宫的时候，整个人都惊呆了，“那么大一座兜率宫呢？”
只见原来兜率宫的位置现在已是一片空荡荡的云台广场，原本偌大的兜率宫已经消失不见，只有九天玄女宝衣素晖，清然茕立于宽阔的云台中央。
方鉴来到九天玄女身后，躬身揖拜道：“臣方鉴拜见钧天大帝君。”
九天玄女转过身来，只见她玉眉紧蹙，似恼似怨地看着方鉴道：“方鉴，你怎么这么笨呢？”
“啊？”方鉴抬起头来，一脸不解地看着九天玄女问道：“钧天大帝君，这...臣有些不明白。”
九天玄女幽幽一叹，说道：“你被那老倌给骗了，真是太笨了。”
“难道...”方鉴眼中清光一闪，“大帝君说的，是那大衍归真的之事？”
九天玄女玉手扶额道：“是，那大衍归真是太上道祖、佛祖、玉皇大天尊还有无量祖魔共同定劫演道时，敕定天数下来推演量劫的。”
“无量祖魔？”方鉴惊讶地道：“还有这个魔头？怎么以前没听说过？”
九天玄女道：“大千弥罗无量祖魔，上清境·混元无极大罗金仙，与大天尊、太上道祖、佛祖一同，为鸿蒙开辟之后，三清之下，至高无上的存在，是切切实实掌握了一部分天道运转的大能。”
可以这么理解，三清道尊本身就是‘道’，而玉皇大天尊、太上道祖、佛祖、无量祖魔这四人就是‘道’之下最厉害的四个人。
“所以，那大衍归真天数是要让人来主持的。”九天玄女说道。
方鉴看着九天玄女，然后问道：“那大帝君，这大衍归真天数，该是怎么个主持法呢？”
九天玄女轻叹道：“问题就在这个主持上面，这本是该一位大罗金仙接手的事情，你知道大罗金仙与大罗金仙以下的神仙，最大的差别在哪里吗？”
方鉴道：“大罗金仙与天地同寿，日月同光，元神寄托天道，不死不灭，除‘量劫’外诸劫不侵，只能镇压而不能杀死。大罗金仙以下的神仙寿数虽然极长，但也有个极限。”
“对，但大罗金仙虽然元神寄托天道不死不灭，但他们的肉身却可以被杀死。大罗金仙肉身一旦被杀死，他们寄托于天道的元神便会催动伟力，显化分神轮回转世，重新修炼肉身。”九天玄女道：“大衍归真本就是为了推演量劫而出的天数，所以这一次肯定会有大罗金仙的肉身被杀死，那到时候一切的因果和麻烦事都要主持大衍归真天数的人去解决。”九天玄女一脸郑重地说道。
然后，九天玄女满脸担忧地道：“大衍归真天数之下，整个现世所有的大罗和大罗以下的神仙都会被牵扯进去，那是一场浩大的因果，你一不小心就会被卷进去粉身碎骨的。”
说罢，九天玄女上前伸手帮方鉴整理了一下因赶路而变得稍显凌乱的道袍说道：“你真笨，怎么就被那老倌给坑了呢？”
方鉴呆住了，他千防万防，没想到还是被老君给算计了，现在他心中有一千万个卧槽想要发泄。
但他举目一看，兜率宫都不见了...“大帝君，兜率宫去哪里了？”
九天玄女摇头道：“三清天早就下来法旨，现世之中所有的混元无极大罗金仙都必须去现世之外的混沌之中开辟道场，若是无事便不会进入现世。一来是镇压混沌，二来是不在现世之中，就可以最大程度减少对现世的影响了。”
卧槽，原来如此，但他转念一想，不对啊，自己有混沌钟，完全可以去混沌之中找太上老君啊。
但九天玄女似乎看出了方鉴的想法，她当即说道：“混沌及其广大，在其中开辟道场可无限大，亦可无限小，极易隐藏。无限大时遮天盖地，无限小时难见毫厘，他要躲着你你是找不到的。”
方鉴双拳紧握，咬牙切齿，但片刻之后他又泄气了，“可我都签了。”方鉴说道。
九天玄女也是非常气愤，“他就是欺负你太老实了。”
说着，九天玄女又看向方鉴说道：“你啊，以后还是多长点心眼，不要什么人的话都信。”
方鉴当即拱手拜道：“谨遵大帝君教诲。”
“唉，这次你已经签了，大衍归真之数肯定是你主持没差了，你放心，只要我还在，就定保你无事。”天河流觞的仙光落在九天玄女的清颜之上，照映着她那淡然素雅的面容，“天崩地裂，我帮你挡。”
方鉴听到九天玄女的话，内心十分感动，当即拜道：“臣拜谢大帝君爱护之恩，不过，事情也没那么糟。”
“我知道你是有本事。”九天玄女说道：“我也相信你能主持好大衍归真之数。”说到这里，她又面露笑容道：“若是主持好这大衍归真之数，那也是一件盖世之功，说不定，这还是你成帝的机缘。不过，我还是担心，毕竟天数易变，这件事对你来说还是太危险了。”
方鉴听到九天玄女话，略一迟疑之后问道：“大帝君，臣有个问题。”
九天玄女道：“你说就是。”
方鉴朝周围看了一眼，见清谚童子离得很远，并没有跟过来，而整个云台方圆百里一个人影都没有。
“你别怕，除非达到大天尊他们那样的境界。否则有我在这里，没人能窥听到你的话。”九天玄女柔声说道。
方鉴点点头，然后问道：“大帝君，你相信这世上有两件一模一样的先天灵宝吗？”
九天玄女闻言道：“你是说紫宸雷灵宝树吗？”
方鉴愣了一下，然后又说道：“不，是两件，两件一模一样的先天灵宝。”
听到这话，九天玄女愣住了，方鉴的意思是，他身上不止紫宸雷灵宝树这样一件先天灵宝，还有另外一件？混沌钟？不是，现世之中根本没有第二个人拥有混沌钟。
九天玄女立刻拦住了方鉴，道：“你不要说了，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我不想知道，这是为了你好。我知道你是想让我放心，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辛，我不想你为了让我放心就暴露出自己的最大秘辛。”
方鉴听到这话，在感动的同时又觉得无奈，自己想说的是七宝菩提妙树的事情。至于自己最大的秘密‘鸿蒙编辑器’，那是无论如何、无论是谁都不可能说的。
“大帝君，其实我觉得，万事万物都分阴阳，这先天灵宝应该也分阴阳吧？”方鉴说道：“正如我和雷祖各有一株紫宸雷灵宝树一样。”
九天玄女听到这话怔了一下，然后看着方鉴问道：“你的意思是？”
“其实我被混沌元魔流放到上古混沌之中，的的确确捡到了一件先天灵宝，但不是混沌钟。”方鉴说道。
九天玄女目光一凝，然后又拦住方鉴道：“我知道了，你不必说了，无论你说的这件先天灵宝是什么，我该知道时肯定会知道的，但现在我不该知道，你也不该说。”
“是，臣明白了。”方鉴躬身道。
九天玄女看着方鉴，笑着说道：“方鉴，其实道行越高，所行所为的‘算计’也就越重。哪怕我对你再好，你也不要完全相信我，很多事你都可以欺骗我、隐瞒我，但你绝对不能轻易相信别人的话。这次大衍归真之数就是老君给你的一个教训，不要不知不觉就被人给算计了。”
“如果有一天我发现你在欺骗我，隐瞒我，我不仅不会生气，还会为你感到高兴，你明白吗？”九天玄女说道。
方鉴点头道：“臣明白了。”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方鉴又怎么可能会去欺骗九天玄女呢？不过，隐瞒是肯定，也是必须的，比如鸿蒙编辑器，这就是必须隐瞒的事情。
“好了，相信大衍归真之数很快就要降下了，你先回去做准备吧，今后若有什么难处，千万要来找我。”九天玄女说道。
方鉴躬身揖拜道：“是，臣拜谢钧天大帝君。”
九天玄女身形化作一缕霞光消失了，清谚童子也化作仙光飞回了太始仙都。
方鉴立在原来兜率宫的旧址上，心里已经问候太上老君不下一千遍了。
“你别担心，太上老君作为太上道祖的现世显化之身，又执掌洞神堂，肯定会进入现世并常驻，到时候再找他算账不迟。”编辑器这时安慰方鉴说道。
方鉴听到这话，点了点头道：“对，君子报仇一万年都不晚。”
返回昊天殿之后不久，方鉴就听到了四道神音从天外混沌之中落入现世：
“吾乃太上老君，奉三清天法旨，于天外混沌开辟道场：‘兜率宫’。”
“吾乃女娲，奉三清天法旨，于天外混沌开辟道场：‘娲皇宫’。”
“吾乃中天北极紫微大帝，奉三清天法旨，于天外混沌开辟道场‘紫微宫’。”
“吾乃燃灯上古佛，奉三清天法旨，于天外混沌开辟道场‘定光寺’。”
“吾乃中天梵气斗姆大帝元君，奉三清天法旨，于天外混沌开辟道场‘梵斗宫’。”
“吾乃混沌元魔，奉三清天法旨，于天外混沌开辟道场‘弥罗宫’。”
听着整个现世仅有的六位混元无极大罗金仙的宏大神音，整个三界诸天所有生灵都恭身聆听，那是对无边伟力的敬仰和臣服。
当然，在大罗天上的神仙自然不受影响。
而在六位混元无极大罗金仙宣布完自己‘搬家’的消息后，一道只有方鉴能听到的天音在他脑海中响起：“大衍归真天数落定现世，推演量劫，开启诸因，解化万果。主持天数者：司法天神，方鉴。”
听到这道天音的方鉴默默地在面前的空白绢帛上画了一个圆圈，“该死的太上老君，画个圈圈诅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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