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父女同心
小浪坐在车子的副驾驶室里，摇下车窗，听着音乐，白色奔驰在花城宽广的五一大道上飞驰，那种快乐的感觉让小浪的心沸腾了。
“太爽了，真是太爽了，爸，我今个儿真高兴。”
“哈哈，花城的夜景美不美。”
“美，美极了。”
“飃车的感觉如何，爸以前常在这人少稀车的夜晚开上这100码左右，沿着这条笔直的五一大道飞快的奔驰，瞬间所有的疲劳就被冲击得不见踪影。”
“爸，我没想过你会如此的疯狂。”
“记住，女儿。这是在夜深人静，人车稀少时。大白天，不敢，也不能。”
“大白天，哈哈，警察叔叔的那个警车会穷追不舍。”
“你懂啊！违章交通规则是对自己的生命不负责任，更是对他人的生命的威胁。”
“我怎么不懂，我已经不是三岁小孩子了，既然你知道，为什么今天有些不顾一切呢？”
“哈，说得好，不顾一切，是有一点，不过，不会有下一次了，爸今天见你高兴，我就高兴。在花城，你算是第一次这么样围着城市转了一大圈。”
“是的，爸，花城大还是小？”小浪根本不知花城有多大，心中有疑惑的追问。
“当然大啊，这不顾一切转了一大圈才算是花城的很小很小圈。”
小浪哪里知道朱凡的心思，这种不顾一切，是刚刚敲响午夜的时钟的过后，正是他和韩湘湘的结婚纪念日，他从来没有忘记过，每一年都会用自己特别的方式去纪念。
“爸，我们现在去哪儿？”小浪被和风吹拂着面容，头发飞扬起来的快意包围着。
“一个夜宵店，可以做得出特别好吃的烤羊排。”朱凡知道女儿最喜欢吃羊排，他早就想带小浪出来，可每次想说都没说出口，因为他觉得女儿太累，出来一次会占用她的学习时间，故不如让她在家休息来弥补高三本就得不到的充足睡眠。
“若不是你告诉我明天休假半天想透透气，我也不会有这个想法带你出来兜风。当我在校门口见你今天特别开心，就想到了给你多一点惊喜，放松一次又如何，熬夜一次也无妨！”
“爸，你今夜特别特别的可爱，你说的每一句话都在我的心坎上。”
“真的吗，我有那么神奇。”
“自从我进入花城一中美术一班，这没日没夜的高三已把我逼得象个机器人，从A市回来时爷爷送给我一套最好的狼毫硬软毛笔画得都不成形了，你看我的手也不成形了。”她摊开手放在朱凡的眼前。
朱凡开快车哪敢移开自己的视线，尽管这条尚没有安装红绿灯的五一大道人车稀少，他也不能把生命当儿戏，已在违规中，再加吊以轻心，是罪加一等。
直到近市中心，朱凡把车速放缓的悠着开起，并在一个热闹的夜宵点门口停下来。
他走下车来的第一件事，是牵着女儿的手往前走，他感到小浪那双细嫩的手有茧皮，抬起在霓虹灯灯的照映，心疼地道：“我家千金的小手用颜料绘染出了一幅幅灵感之作，但她的小手却是生上了硬硬的小茧，真可怜。”
小浪笑着从朱凡手里摆脱，并抽出自己白静的一双可以弹钢琴的嫩手，“爸，你好夸张，受不了你这样。”
“哦，小浪，爸说的是心里话，我怎么就不会心疼你的早出晚归，我想哪家父母不心疼这冲在高考门外的孩子，为了将来学业有专长是一种无奈，陪着你疼。”朱凡看着女儿可爱的笑容很是认真的答着，在他心里并不夸张，只是小浪从未见过朱凡轻松快乐既如父亲又如朋友的一面，直认是夸张。
“爸，感谢你对我所有的好，女儿长大了报答你。”
听了小浪的话，让他看到真实懂事孝顺女儿的样子，他所有藏着的不快乐消失在瞬间，深深感到小浪长大了。
刚才的飞车于朱凡是一种麻木的快感，在最不痛快事情的面前寻求忘记最刺激的行为，但那只能达到短暂神经高昂的激情，平静下来，依然是该发生的已发生，不该发生的也已发生。
他见到女儿就如见到了韩湘湘，真的，小浪就是韩湘湘的翻版，当小浪坐立在餐桌前的片刻，他有那么瞬间以为是韩湘湘。
小浪不知是无意还是刻意说出一句悲伤的话，“爸，谢谢你。羊排很好吃。要是妈妈在就好，我们三个一起吃宵夜，一起看夜景，多么的美妙。”
朱凡听到女儿窃窃私语，他惊讶了，怎么似乎是天然的巧合，他很少听到小浪提妈妈这两个字，在很多年前，就似乎已不再愿提起，在她的心里妈妈去了一个美丽的地方。
但刚才他听得出小浪的心里藏着跟她一样的痛，朱凡想起，是痛了又痛；小浪想起，是思了又思。
从前，小浪几乎是把八仙过海，各显神通里的何仙姑想象成韩湘湘，她以为妈妈能飘扬过海，遨游天际。
这是爷爷在她小时候讲的神仙的故事，韩湘湘走后，他为了不让小浪有认为妈妈死去的心里，说：妈妈吃了神仙给的一个水蜜桃，吃了桃后，她变成了何仙姑可以在河水要干涸时降下急时雨，河不干，大海里的水就永远不会干，她把妈妈真当成了海上仙子。
那时她听得非常入迷，渐渐才不再吵闹着要妈妈，越长大越懂事后她才知道这不过是爷爷给的安慰。
小浪举起手中的饮料碰向朱凡那倒满红酒的杯子，“干杯。”
终于在碰杯的刹那，朱凡忍不住说出口，“谢谢，小浪，干杯！你知道吗，今天，今天是我和你妈的结婚纪念日，整整十八年。”
说完，他举起酒杯，一口饮尽整杯红酒入肚。
“啊！真的吗！”小浪发出一声出乎意料的惊讶。
“没错，十八年。”
“爸，这是我第一次听你说。”
“是的，我对谁都没说过，你这是第一次知道。”
“你一直想妈妈。”
“有些，但不是全部。死不能复生，生必须继续，不能后退，是没有理由的一个个重新出发。”
朱凡说到这些，实是鼓励小浪不论遇到什么困难都要勇往直前。回忆是过去时，任何的留恋都是失去翅膀的原动力。
“爸，我会的。”
他不能表现自己在过去的痛苦里有深深的怀念，他不能把任何负面的情绪展示在女儿面前。
朱凡想了想有了一个最好的解释，没有别意，仅仅只是忆及，“结婚纪念日意味着两个无血缘关系的亲密爱人走在一起，为了一个延续的生命，拥抱繁衍，仅此而以。我把它埋藏在心底，只代表曾经拥有，生命中会有许多纪念日，忆起时，它就是一朵小浪花，看得见，抓不住。”
“这就是你记得这个日子的理由，回忆是因为多么神奇的血缘，在结婚后某一个伟大的日子诞生...”
“就象你和妈妈在一起，然后就有了我。”小浪在朱凡停顿的片刻说完了他要表达的全部。
“对，所有值得的记忆，是生命里的过客，过了，剩下的就是可怜的记忆，生命是继续的过程，没有一刻在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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