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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8章 气质


  郎天白点头,大踏步走了出去。

  因为苏剪瞳说生日提前过,避灾又避祸,林淑秋真的找那先生给算了一下,得到的结论是苏剪瞳说得对。那算命先生在郎家很有地位,他这么说,郎怀瑜的生日便顺理成章的提前了三天。

  因为是小孩子,生日分成了两个部分。第一个部分是跟家人一起过,第二个部分是和朋友一起过,小萱小朋友等在第二部分出场。

  好在她是第二部分出场,第一部分的排场大得吓人。苏剪瞳全权负责处理这次的生日宴,虽然有心里准备,来的人之多也远远超过她的预期。

  和郎家相交甚好的世家、商家、官场上的朋友、凡是沾亲带故的都知道郎家今天破例给小朋友大办生日宴会,生意场上都巴不得能找到机会送礼来往,有这样的好机会,怎么会放过?即便是人不到,礼物也是流水似的送过来。

  还有和郎临溪交好的朋友,郎天白的朋友,郎暮言的朋友,来来往往的人苏剪瞳眼睛都看花了。其中不乏一些大牌到轻易不在公共场合现身的艺人。关键时刻是景杨和芙蓉出来帮她,景杨负责帮她接待客人,安排招呼;芙蓉帮她处理过多的礼物,清算记录--大家庭中,礼尚往来以后都要照着别人送过来的份量进行增删。

  幸而大家都是知情识趣的人,知道郎怀瑜才八岁,生日宴再怎么热闹,也不能太晚,不到八点,这股热潮便慢慢退散开,只剩下了一些亲近的朋友。

  郎怀瑜的外婆徐妈妈是最拘谨的一个,她也是生于苏桥街长于苏桥街的人,女儿嫁入豪门后,她来郎家的机会却并不多。郎天白叮嘱过苏剪瞳要好好照顾她,苏剪瞳一来就将她安顿好了。

  苏剪瞳在人群里看到曾明,急忙跑过去,曾明,你怎么来了?

  主编让我送礼物过来,正好遇上叶朗,多说了两句话就耽搁了。叶朗是传媒界的大亨,曾明能认识叶朗已经实属不易了。穿着上次苏剪瞳陪他买的那件西服,在人群中曾明还是蛮打眼的,他晒得黝黑的肤色彰显着健康年轻的活力。

  来者是客,那边是自助餐区,你过去吃点东西。今天真是热闹,抱歉我没空陪你,你自己招呼自己啊。

  曾明摆手说:你去忙吧,我晓得自己找吃的。

  曾明左右晃荡了一下,顺着楼梯往二楼走去。今天客人众多,谁都没有注意到他。

  苏剪瞳到处忙,郎临溪有意让她轻松一下,将自己那份礼物掏出来,瞳瞳过来。把这礼物放郎怀瑜房间里,藏好啊,他能找到就是他的,他要是找不到我就收回。

  郎临溪一向有童心,和郎怀瑜两个不相上下,苏剪瞳拿了礼物,好嘞,我保证藏一个他找不到的地方。

  她几步走上楼梯,找到郎怀瑜的房间。郎怀瑜的房间紧挨着郎天白的房间,是门挨门的结构,她藏好礼物,走出门来,一头扎进了曾明的怀里。曾明手上的一个东西,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曾明,你……看着曾明从郎天白房间里走出来,苏剪瞳惊讶了。她抢先捡起地上的东西,是一块精致的玉坠,上面精心雕琢的那个s字型和郎氏集团人尽皆知的飞鹰衔玉标志,让苏剪瞳意识到那不是曾明的东西。

  曾明你在哪里拿到的这个?你快还回去!苏剪瞳焦躁起来,你到底是因为什么要拿别人的东西?

  曾明黝黑的肤色上看不清更多的情绪,转身要走,苏剪瞳拉住他,喂,曾明,你哪里拿到的?

  书桌盒子里。既然你看到了,我还回去。

  好,你还回去,我就当什么都没有看到。苏剪瞳正要把东西给他,郎天白和郎暮言一起从楼梯口走了上来,曾明缩回了手,苏剪瞳也只好把那玉坠握在手心里。

  苏剪瞳率先跟郎天白和郎暮言一齐打了招呼,笑得明媚,我上来给小三爷送礼物。

  郎天白点了点头,打开自己的房门,和郎暮言一起走了进去。

  苏剪瞳压低声音小声说:你先回去吧,我一会儿给还回去。

  嗯。是个紫色盒子。曾明手心里捏着一个u盘,逃过了苏剪瞳的眼睛。

  苏剪瞳目送着曾明远远地走出郎家大门,松了一口气,将那玉坠装入自己的口袋里。刚装好,郎天白和郎暮言又一同走了出来。他们好似也只是去房里拿了东西。

  苏剪瞳想等着他们离开将东西还回去,无奈郎天白说:瞳瞳,一会儿就是怀瑜的表演时间,然后就可以让小朋友们过来了。

  苏剪瞳只好跟着他一起走下去,不时地回头张望着他的房间。

  郎天白走下楼,跟郎临溪说:看不清楚是不是mggie,她走得很快,我和老三进我房间去观察的时候,她已经走得不见人影了。

  我想也不是她。郎临溪饮了一口红酒,轻声说。

  楼下留下来的都是最亲近的朋友和家人,郎怀瑜穿着深蓝色燕尾服,很绅士地鞠躬说:非常感谢大家的到来,我非常荣幸地给大家演奏一曲。

  他还真没骗苏剪瞳,几个月没见,他的琴艺提高得很快。他架着3/4大小的小提琴,像模像样地演奏起来,音乐声虽算不上十分完美,却也悦耳动听,将乐曲单纯典雅、简洁庄重的特质表现得挺好。

  郎霍率先邀请林淑秋进了舞池,他们都早已年过六十,但保养得宜,精神健康,情感又好,这一翩翩起舞,气氛就被推高了。

  芙蓉来到郎暮言身边,低头请他,暮言,能一起跳个舞吗?

  芙蓉是娇娇俏俏的小脸,俏皮中透着可爱。她行事温柔大方,因为年纪小,从小跟着哥哥傅开混迹于郎暮言这群男人当中,比初晴要讨巧很多。

  郎暮言没有马上回答,用眼睛在大厅里找苏剪瞳,她正偷空坐在茶几上吃桌子上的蛋糕,一仰头,满嘴的奶油,伸出粉舌将嘴唇上舔干净,她心满意足得像吃到小鱼的小小猫。她歪着头,看见郎暮言正在看她,郎暮言指了指她的下巴,她赶忙用手指抹掉下巴上的奶油,舍不得浪费便放进口里。

  傅开忽然站在了她面前,苏小姐,能请你跳支舞吗?

  大约是陌生的关系,傅开身上摄人心魄的那种魅力让苏剪瞳一呆,无法拒绝地伸出了手去……

  暮言。芙蓉还在等着郎暮言。

  郎暮言站起来,接过芙蓉的手,一起旋进了舞池。

  苏剪瞳随着傅开的脚步,看着郎暮言和芙蓉,郎暮言也掠过人群,将目光投送过来。

  她不想和他对视,收回目光。他不看她的时候,她又想着去找寻他的身影。

  总之一曲下来,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跳了些什么。她有点气闷地看着郎暮言带芙蓉去饮料区喝果汁。

  这一曲结束,傅开礼貌地点头,谢谢你,苏小姐。

  也谢谢你,傅先生。苏剪瞳拍了拍胸口,和长得高人又帅的男人跳舞,真是压力山大。

  看样子你是想邀请苏小姐跳舞,你去吧,我自己在这里就行了。芙蓉温柔地笑道。和初晴咄咄逼人的气质不一样,她的温柔像水一样。

  郎暮言摇了摇头。芙蓉抱歉道:我哥……你知道他那个人的,只是因为疼我罢了。

  因为要将时间留给郎怀瑜和他的小伙伴们,郎家的大人现在都得暂时回避。一会儿整栋房子就只剩下小屁孩和郎家放得下心的仆佣。

  苏剪瞳随着外面的人走出去,又折返回来。她还需要将那枚玉坠还回去呢。也不知道郎天白发现了没有,希望他还没有发现。

  她祈祷着。

  走进屋子里,里面现在才是真正的欢乐的海洋,郎怀瑜,小萱,还有好多好多的小孩,都在欢闹着。孩子毕竟是孩子,优雅如郎怀瑜,在这一刻也没了正行,像其他所有小朋友一样,追赶着打闹。

  苏剪瞳刚要上楼,管家就拦住了她,她想找个理由,管家严肃地说:太太吩咐了,他们离开后,二楼就不能让人上去了。

  哦。苏剪瞳只好返回来。可是这个以后到底怎么才能还回去呢?

  她踱步到后花园,那些仆佣都训练有素,也很客气礼貌,可是就没有任何通道能让她进入郎天白的房间。

  她只好在院子里走来走去想办法,脑子都想破了也没想出有效的办法来。

  一阵风吹来,大树上掉下了一个果子。很小的一个,她捡起来在衣服上擦了擦,咬了一口,酸酸的蛮好吃的。她最近嗜吃酸味已经到恐怖的地步了,去市场上买水果都要专门跑遍了每个地方找有酸味的吃,吃了这一个,真的有点欲罢不能的味道。

  风停了,也不再有果子掉下来。她望着那棵一人合抱不了的大树兴叹,干脆低头在地上捡果子吃,可是捡起来的能吃的不多,一般都是摔得太碎了沾满了泥,要不就是本来就坏了才掉下来。

  郎暮言走近,看着她在脏兮兮的杂草里刨东西……咳咳,她有时候像小猫,有时候像小狗,这会儿像只给冬天储存粮食的小松鼠……

  他走过去,在她身边蹲下来和她一起找,半天都没发现有什么好找的,他疑惑问:找什么呢?

  小枣。苏剪瞳刚巧找到一个,在衣服上擦了擦,你尝尝,可好吃了。

  也不怕被毒死。什么乱七八糟的都吃。

  苏剪瞳吃了一个,酸得口水都要流下来了,要能毒死,你们家三兄弟早被毒死了。

  我们三个从来不吃来路不明的东西。

  苏剪瞳眼巴巴地望着那棵树:怪不得这上面还有这么多呢,原来是你们暴殄天物从来都不来摘。要是我能爬上去就好了……

  郎暮言望了一眼那大树,牵着她的手,跟我来!

  干嘛啊?苏剪瞳跟上他。

  走了十多分钟才走到他们家大门口,他拔起了一把非常大的遮阳伞,这伞一般是给园丁和仆佣纳凉歇脚用的。他扛着伞牵着她走回来,将伞撑开倒放在地上,我上去给你打果子,你用伞接好了。

  他脱掉外套,挽起袖子,噌噌就爬了上去。只是为什么爬树那么丑的动作,这个严肃俊美的男人也能爬得那么赏心悦目呢?

  一个果子跌下来精确地打在发呆的苏剪瞳额头上,郎暮言大声说:喂,把伞放好了!

  哦!苏剪瞳拖着伞,大树上晃动起来,果子扑簌簌的掉下来,雨点一般,全部落在她身上。苏剪瞳用手蒙着脑袋,大笑着说:好多啊,好多啊!天上下果子雨了!不是,是天上掉馅饼了!哎呀,郎暮言你慢点,我要被果子砸晕了!

  郎暮言说:左边!

  她便拖着伞跑去左边,好多哦,郎暮言你人真好!

  她的娇声软语让郎暮言听得一愣神,他高喊道:右边!

  苏剪瞳又呼哧呼哧的把伞拖回右边。

  不过那树上的果子真心多,一会儿工夫,伞里面就装了好多果子。郎暮言大声问:够了吗?

  够了够了!太多了!伞里都快装满了啊!你快下来吧!

  郎暮言很快就下来了,看着伞里面枝叶成堆,里面冒着成堆的小枣,她脑袋上还有不少树叶,正开心地捧着枣子来给他看,郎暮言,郎暮言,你看好多哦,都是新鲜的,还带着露水和叶子呢。谢谢你,你真好!

  郎暮言轻声说:别捧着了,那么大一条虫在上面呢。

  啊啊啊!苏剪瞳手里的果子全部洒了出去。她人也没站稳,被郎暮言轻轻一带就拉到了怀里,她在他怀里,心碰咚碰咚地跳起来。

  瞳瞳……他动情地唤着她的名字。

  三叔,妞,把那球递过来一下,谢谢!不识时务的郎怀瑜在窗口边大声喊着。

  郎暮言一记眼刀飞过去,不得不放开苏剪瞳,将球捡起来,准确地扔进窗户。

  你们请继续!郎怀瑜做了个鬼脸,缩回了脑袋。

  苏剪瞳有点不好意思了,低头去收拾那些小枣,随口捡了一个扔进口里,郎暮言说:虫!

  她又吓得赶紧吐掉。

  洗了就好了。他将西服反过来,把小枣都捧进去,往园子深处走去,找到一处有水的凉台坐下,随手拿了一个常备的果盘,专心地给她洗完手,才去洗那些小枣。

  苏剪瞳坐在旁边,安心地享受着他的体贴服侍。郎暮言伸手到她身边,她才看清他的手上一条新划的伤口,心疼地揪紧了秀眉,呀,好深的伤口,会疼么?

  吹一下就不疼了。

  苏剪瞳将信将疑地捧起里吹了一口,她想了想说:我还给你唱那个歌吧,我每次不舒服的时候,外婆都唱歌给我听,听了就好了。

  好啊。

  柔柔软软小猫咪,

  温温暖暖小猫咪,

  缩成一团的球小咪,

  快快乐乐小猫咪,

  迷迷糊糊小喵咪,

  睡着了的乖小咪,

  喵呜喵呜喵呜……

  她的声音,清丽悦耳,有一点点稍微的慵懒,真的很好听,偶尔像一支快快乐乐的小猫咪,偶尔像睡得迷糊的小猫咪。即便用他的专业耳朵来听,也是有特质,能抓人,辨识度很高的。郎暮言微微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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