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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7章 处理


  三个儿子中,只有郎暮言一个人子承父业,郎霍怎么能不气?郎临溪处理了三个月郎氏集团的事情,也烦了,顶撞父亲说:好歹有一个承了父业,总比一个不承的好。

  气头上的郎霍连对郎临溪说了三个滚字!

  郎临溪记着那三个滚字呢,他也不是真的要父亲服软或者怎么样,骂得那么狠,他也是三十好几的了,父亲安排人打个电话给个台阶下总行吧?

  他正在翻看杂志,苏剪瞳和景杨走了进来。

  景杨一向感情内敛,连郎临溪都没有看出她的异样,见她神色恹恹,说:景杨你要不回自己办公室休息一下?

  她茫然地点点头,回了自己办公室。她真的很想毁坏点什么打破点什么来发泄,可是她知道不能,家里也不是可以哭的地方,回到办公室紧闭了房门,滑坐在地上。

  苏剪瞳看着景杨的背影,说:不知道杨姐姐发生什么事情了,刚才来的路上我一直问她,她前言不搭后语的,我买热牛奶给她她也没喝。奇怪了。

  可能是……没事的,一会儿就好了。郎临溪知道南荣熙喜欢景杨的事情。他刚才见他们俩神态异常他们走了之后他才觉得不对。这一对啊,真是的,早在一起多好。非得要磨蹭够了,现在好了吧,人家景杨脸女儿都有了,南荣熙你拿什么再去争取?

  苏剪瞳听他这么说,放心了,措辞了一会儿说:二哥,我过段时间就要离开这里去德国了。

  你去德国做什么?去多久啊?他倒了一杯牛奶给她。

  至少两年。我现在也还没有确定到底是多久,但是短期内,我肯定不会回来了,外婆和我一起,这边无牵无挂,我可以走得很安心。

  郎临溪心里那陌生的感觉又开始冒头了,嗓子哽了一下,你……

  他想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现在的心情。苏剪瞳说得伤感,却笑了,我好不容易争取这个机会,这次终于争取到了。我这一生似乎都在等待这一天,去德国完善我的学业,更加进步,进入更加美好的新生活。可是……为什么等到了这一刻,其实我心里还是欠欠的呢?

  舍不得离开了吧,舍不得就留下来啊。郎临溪说得很轻松。忽然走进,将苏剪瞳抱在怀里,用手揉着她柔柔的一头长发。

  我是舍不得,可是我更期待新的生活,未知的,不能定义的,像是人生中必经的过程,又像是可以去冒险。一切都让我期盼。最重要的是,那是我母亲向往的地方,希望我去的地方。完成这些,让我觉得我和母亲,和父亲,和我们这个三口之家维持了牵系,让我们觉得我们一家人曾经以某种形式在一起过的。

  这些都是你生命中重要的事情吗?

  苏剪瞳点头,至少目前来说是这样的。二哥,你喜欢我做的芒果布丁吗?你若喜欢,我以后也给你寄。

  喜欢。他异常好听的声音在她头顶上响起,像星星一样亮闪闪的。苏剪瞳觉得自己不是用耳朵,是用眼睛接收到这两个字的。

  她的眼睛湿湿的,反手抱住二哥的腰,然后马上松开,我好感动哦,二哥你人真好,你给了我拥抱,还不嫌弃我脏。谢谢你的安慰和鼓励,我会永远永远都记得你这个怀抱的感觉。

  郎临溪只得松开了她,老三知道了吗?

  没跟他说。

  也许跟他说一下比较好。

  苏剪瞳点头,郎临溪又问:那肚子里的孩子?

  孩子在我肚子里,只好我走到哪,把他带到哪儿了。他没得选择,可怜的孩子。苏剪瞳边说边笑,脸红彤彤的。

  不跟他说吗?郎临溪有点担心。其实从他看到苏剪瞳和郎暮言在一个房间里那天开始,这样的担心就没有停过。郎暮言最初喜欢的是苏云,这样的情感真的没关系吗?他对苏剪瞳,到底抱着什么样的想法?

  有过要跟他说的念头,可是没有好的时机。过了某个节点,心中的秘密就再也说不出口了。而且我这个人有很多很多多余的担心,我怕这怕那,怕才得到孩子又失去孩子,我已经犯了很大很大的错误,差点失去他了。

  郎临溪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拿出一叠资料,这个节目请我去做嘉宾,可以带一个明星随行。我决定接了,带你去。

  好啊。苏剪瞳高兴极了。

  郎临溪有他自己的考虑,很多节目接不接对他的意义不大。可是这个节目给嘉宾的出场费不低,他想苏剪瞳才去德国又带着孩子,肯定需要钱,直接给她她一定会还回来,这一点上,她和景杨倒真的挺像。可是带她参加一个节目,是完全正当的让她挣一笔出场费。

  景杨在休息,他亲自打电话去那个叫的节目,节目组的人失声惊问了三次:二哥?是二哥?真的是二哥?

  他应了,那边马上传来鸡飞狗跳的声音,二哥今天要来咱们节目现场啦!!!!!

  这个节目一般都是半夜录,郎临溪特别礼貌地询问,录制时间可以改到下午吗?

  怕苏剪瞳身体不舒服受不了熬夜。那边一叠连声说:任何时间都ok,任何时间都ok。

  景杨的情绪从中午开始就收拾好了,她就是那样的女子,柔韧到坚定。她帮着苏剪瞳和郎临溪去现场。郎临溪看她脸色不好,一再叮嘱她让她休息,苏剪瞳也说自己可以应付,她还是跟着去了。

  郎临溪的到来是这个节目的最大惊喜,说得难听点,他就是带条狗来,节目组也能奉若神明。还别说他带了当前的话题人物苏剪瞳,节目组过年一样上下都洋溢着一派动人的盈盈喜气。

  郎暮言的电话是录制到中途打来的,说:二哥,爸让你回家吃晚饭。

  郎临溪看了看时间,不凑巧录制完怎么得也要**点了,为难了一下,就听到那边传来一声威严至极的吼声,不回来就永远别回来!

  郎霍的声音中气十足,林淑秋笑着说:哪那么大脾气呢,才下飞机也不知道省着点劲倒时差。儿子那边忙你又不是不知道。

  郎霍冷哼了一声。郎临溪赶紧在电话里说:老三,你跟爸说一声,我尽量赶回来。

  节目组请的明星搭档做饭,两人一组,郎临溪和苏剪瞳这一组,苏剪瞳是正数,郎临溪那洁癖加两只不沾阳春水的少爷习性完全是负数,有多少正分也不够他扣的。但是摄像机还是将最多的正面、侧面、背面,近镜头、远镜头、长镜头、短镜头全分配给了他。

  托他的福,苏剪瞳也上镜比较多。

  苏剪瞳将他越帮越忙做出来的一块芒果布丁叉出来,苦着脸说,坏了,这块能得五分算不错了。干脆我自己吃掉好了。

  她咬了一大块,郎临溪很自然地就捡起剩下一小块吃掉了。

  所有人都呆呆地望着郎临溪,郎临溪对着镜头无辜地说:需要重做什么吗?

  主持人陪着笑:不用不用,咱们可以剪辑,你继续,请随意。

  快要录制完成的时候,节目组又是一阵轰动,郎暮言和南荣熙来了!

  请郎临溪就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没有想到他真的来了。带来了苏剪瞳不说,现在连郎暮言和南荣熙都来了,这样天大的惊喜让节目组狂乱了。

  娱乐公司和电视台硬算起来是完全不同的两种行业,但是两者之间千丝万缕密切配合的关系又是不容分割的。电视台的节目需要靠娱乐圈的明星来打造收视率是不争的事实,节目组的人见到郎暮言和南荣熙这两大把持着娱乐圈的大人物,齐齐迎接了过来。

  连另外的几个嘉宾明星也围了过来。郎暮言和南荣熙站在这群精心打扮过的明星里,毫不逊色,身高和气质都生生压了他们一头下去,将这些人衬托成了临时演员。

  唯一能和他们并肩站立,不会失色反而独有特色的人,只有郎临溪一个。

  这次请到的嘉宾最有名气的是郎临溪,为嘉宾评审食物打分的评审们名气相比之下就显得一般了,节目组有心想请郎暮言和南荣熙担任评审,话到口边,南荣熙指了一下观众席上景杨旁边的位置,我们坐那。

  节目组的人一想,这也行。南荣熙紧接着说:不要给镜头。

  ……好吧。即便这样,节目组的人也很满足了。

  贵人踏贱地,他们心生一种这个节目马上会红,而且是很红很红那种状况的想象。看着他们几个,都是看爱人的眼神。

  南荣熙和郎暮言坐在观众席上,就像坐了最重量级的监管人员,那些表演的嘉宾明星和主持人神色郑重,各个都不敢怠慢,将看家本领都拿出来了。

  一会儿郎临溪的部分就录制完了,接下来这个节目还有很多打打闹闹的部分,合约上郎临溪不用参加这个部分,带着苏剪瞳离场了。

  郎暮言和南荣熙也就没坐一会儿,五分钟不到就起身离开了。他们俩进来,一个是因为景杨,一个是因为苏剪瞳,这会儿景杨进后台帮二哥打理,苏剪瞳也下台了,他们失去了来的意义,也跟着离开。

  节目组的轰轰烈烈的一天,至此便归于平静。

  五个人走出电视台,空气静谧夜色正好。

  郎临溪第一个想到去给苏剪瞳找点吃的垫垫肚子,苏剪瞳捧着他拿来的水果嘎嘣咯嘣咬得香,小松鼠一样的嗤着两排细密的小白牙。郎暮言不由又皱了皱眉头,也该安排个助理打理一下,哪像个明星的样子?

  不用了不用了,苏剪瞳噎了一下,慌着说,用不着了,我本来就快要……

  吞完再说话,像什么样子?

  哦。苏剪瞳吞完苹果,已经不那么想说话了。

  郎暮言也不甚在意,我和二哥回家。你们自己安排。明晚郎怀瑜的生日宴,各位准时到就好。

  南荣熙送景杨和苏剪瞳,苏剪瞳住得近,景杨住得远。南荣熙的车很自然先往苏剪瞳的住处开去,景杨说:能先送我吗,宝宝也许饿了。

  景杨是不想和南荣熙独处,苏剪瞳马上毫无心机地应着:好啊,先送杨姐姐吧,我反正没什么大事。

  余下南荣熙握着方向盘内伤不已。

  郎临溪和郎暮言回到家,郎霍正在沙发上喝茶,看到了他和郎暮言一前一后进来,放下茶杯上楼进了书房。

  儿子,吃饭了没有?怎么过了饭点才回来?要是不饿,先去见见你父亲吧。

  好。

  郎临溪一进书房,迎面是巨大的古色古香的一排书架,书架下是全红木的宽大书桌。肃穆威严的气息扑面而来。郎临溪在母亲的示意下端了一杯龙井茶,说:爸,喝茶。

  当不起。三个儿子当中,郎暮言的气质和长相和郎霍最像。郎临溪更像母亲一点,容貌秀美。郎霍和林淑秋感情甚好,他对这个儿子,其实是百般看百般顺眼的,话里有气,手却也伸了出去端茶。

  郎临溪也笑开了,走到他身边,爸,父子没有隔夜仇,您消消气。

  说得好听,吃个饭还得要我来请?

  我是怕您还没消气,我回来不是给您添堵么?郎临溪虽然出去了多年发展自己的演艺事业,和父母心里有疙瘩有心结。抛开那些不谈,他在父母面前,其实是最受疼爱的那一个,也是最能讨得父母欢心的那一个。也才会这么大年纪还能时不时地闹点小别扭。

  郎天白性子相对冷清,郎暮言沉稳,都不如他在父母面前的亲密亲近。

  郎霍终于扯开了脸上那层伪装的面具,笑道:还不快去让张妈给你弄点吃的?

  是,那我去了,爸。

  郎天白在隔间出来,走到父亲身边,爸,还是没舍得说让老二接手你手上的项目吗?

  上次逼着他来管,我们父子俩大吵一架。眼下就是怀瑜的生日,我不想弄得大家不好看。我看要说弄事业,老二我是不指望了,论婚姻,老二老三我都是指望不上了。等到怀瑜都能谈这两样的那一天,这俩小子我也就懒得管了。

  郎天白笑了笑,怀瑜长大了,该发愁的是我了。

  郎霍看了大儿子一眼,当初我就不该松这个口让你去接成韵馆,现在好了,老二也学你去搞什么生命的艺术。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艺术能不能当饭吃?我看要是老二不接手我的项目,你来接!

  每次追究老二不听话的时候,郎天白这个老大因为导向作用不好,都要受到牵连,听到父亲这样说,他便受了这些话,不作声,也不辩解。

  郎霍知道自己这大儿子是外软内硬的性子,不要指望他能软语认错,更不要指望他丢下成韵馆不管,这些年他闹得精疲力竭也是这个结果。现在再说这些除了伤感情也是无用,自己先服了软,那你先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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